樂生療養院相關資料

一、前言


新莊「樂生院」設立於日治時期,是由總督府於1930年之公立痲瘋病隔離醫院,是全台「第一間」,也是日治時期「唯一」的痲瘋病院,位於新莊與桃園龜山交界之迴龍地區。

該院於民國84年由省立衛生處售予捷運單位規劃為新莊捷運線,為機廠預定地。基於樂生院之重要文史價值(公共衛生之醫療空間、日治建築之古蹟價值、半百老樹與自然山坡地等),以及涉及醫療人權、嚴重侵害基本人權之疑慮,各界紛紛投入搶救樂生院。歷來投入爭取樂生院保存之行動者包括新莊文史工作會、北投生態文史工作室、范燕秋、李乾朗、紀榮達、賴志彰教授、新莊社區大學、滬尾文史工作室、以醫學院學生為主之「青年樂生聯盟」、泰山文史協會、中華民國社區營造學會、中華民國專業者都市改革組織、台灣人權促進會等。

樂生院院民支撐著不便的身軀起而抗爭,顯示他們希望留在原居住地區的強烈意願,並突顯出院區搬遷之決定過程可能隱藏的不合理,以及因資訊不足院民遭受到的忽視。

北縣文化局顯然於捷運施工前就對於院區之存在不予理會,後亦不受理各方團體提出之古蹟鑑定陳情,將使極具價值之院區陷入危機;而捷運施工怪手步步逼近、隨時無預警地砍樹挖地,則讓年長的院民成天提心吊膽,並不惜以肉身阻擋,除身體折磨之外還需承受心理折磨。


二、捷運興建概況


北市捷運局於1995年確定捷運新莊機廠選址於樂生院現址,30公頃的樂生院土地中徵收17.4頃作為捷運機廠用地,此17.4公頃涵蓋樂生院最具文史價值的建築群區。新醫療大樓原預計2004/11/2完工。

機廠工程為捷運新莊線CK570F區段標工程,由工信工程公司於2004/4/19以新臺幣參拾億肆仟捌佰萬元整得標CK570F區段標工程,2002/5/21簽約,2002/6/20舉行開工儀式。

工程範圍位於臺北縣新莊市中正路北側、中山路以西之樂生療養院位置,基地面積約 17.4 公頃。工程內容包含維修工廠、駐車廠各乙座、山岳隧道約四百公尺、銜接段明挖覆蓋隧道、格樑式岩錨護坡工程,以及水電環控、電梯工程。由於工區範圍位於樂生療養院現址。(參考:捷運報導第171期)


三、院民安置問題


為考量院民安置與迴龍地區醫療,樂生在黃龍德院長就職後,開始規劃第二門診部,也就是迴龍門診部,在廣大的新莊、 迴龍、樹林既然沒有任何一家大型醫院,最近的一家大型綜合醫院位在林口長庚醫院,所以院方希望在大迴龍地區,建立起一所大型綜合醫院,這樣新莊地區,和迴龍、樹林地區就有一所大型綜合醫院來服務社區。根據規劃,新建立的醫療大樓有三百床為慢性(癩病)病床【後棟】,二百床作為急性病床(如內、外科等)【前棟】,並且提供兒科、眼科等十一項基本的醫療科別。

?了避免社區恐懼,前後棟無法自由相通(再次展現社會排斥與隔離),後棟規劃如下:1F辦公、2F急性病房、3F慢性病房、4F單身女性樂生院民、5~7F其他樂生院民、8F天主教與佛教堂。每人有一個床一個衣櫃兩張椅子,電視機、洗衣機等個人原有物品院方表示皆不可攜帶至新院區,對此院民反彈相當大,因為許多物件皆為老人家生活必需品(如茶桌、電視機…)。

新院區原擬強制院民參加公炊,伙食每月3000元,並要求於食物送達後一小時內吃完(後來改為每月1860元,院民可自由選擇是否參加公炊,可以選擇何時吃完)。對此,院民反彈聲浪大,這意味自由將被剝奪。 (以上資料由院民自治會委員提供)


四、樂生院的價值



(一) 古蹟地位

1. 具歷史、文化、藝術價值:

樂生院自西元1930年(日治時期大正五年)創立至今,在台灣近代傳染病防治史上,從日治時期的強制隔離措施,演進到現在的門診、開放措施,見證台灣公共衛生百年歷史的縮影。樂生院為日治時期迄今全台唯一收容癩病病患之公立醫療與公共衛生機構,見證台灣癩病醫療、公共衛生、傳染病隔離治療之連貫性歷史,具有不可磨滅的文化歷史社會意義。

在近代醫藥發展上,從使用傳統醫藥的大風子油,到運用具有痊癒療效的MDT混合治療方式,呈現近代醫藥史的重要一頁。在公共衛生設施上,不僅是慢性傳染病「癩病」隔離設施,而且是各種生活機能完備的的獨特社區院區。在病患個人與生活互動上,則從受到病痛折磨、頹廢喪志,到活出自信、創造燦爛人生,許多可歌可泣的真實故事,皆讓人聞之動容。

就醫學研究與世界人權而言,樂生院是世界韓生氏病史所載六十個療養院之一,在醫學史上有其極為崇高的地位。樂生院所肩負之癩病醫療、收容、輔導工作,為各重要宗教教義能共享之救贖精神,具有普同之國際人權意義。

2. 表現各時代之特色、技術、流派或地方特色:樂生院院區之空間配置結構、空間規劃、建築設施設計,完整記錄了近代癩病隔離、醫療、醫育之醫衛哲學辯證與演進,為人類文明之重要文化資產,兼具國際性與地域性文化特質。

樂生院的空間計畫,選擇了新莊頂坡角丹鳳山向陽面山坡配置院區,該地乾燥溫暖,是絕佳的養療之地;考量病患即便治癒也不為社會接受,因此病患所住並非「病房」,而是花木扶疏、約十人集住的獨棟宅院,供患者永久居住;診療中心既為研究、醫治痲瘋病之機構,亦為院民各種病痛的專屬醫院;院內鍋爐熱源、公共餐廚浴室、市場零售一應俱全,更有完善的上下水道、污物消毒設備。

日治後期,由各州政府募資興建州民之病宅,這些病宅特別以傳統合院形式築造,使患者適應及認同,為罕見而珍貴的「日式台灣合院」建築;全院近五十幢病宅分別以台灣各州名稱呼,構成特殊的「台灣縮影」。

早期建築皆保存完整良好。受到捷運機廠工程進度的影響,院區兩翼數十幢珍貴的日式木造宿舍,及癩病病患專用的「病宅」拆除,但核心區的醫療大樓、創院初期的原型病宅與合院式病宅尚完整保留。

3. 規模之大小:

「樂生院」原院舍範圍面積約36公頃,因新莊線捷運工程附屬道路之相關工程,現僅餘面積約三公頃。

4. 週邊環境:

樂生療養院為一山坡地,院內環境優美、屋舍周圍皆有大樹環繞、枝葉扶疏,院外為省道以及一般住家。院區百年榕樹低垂、花木扶疏的優美景緻,可見他們與癩病奮戰之餘,發揮殘而不廢的精神,自力更生,打造出自己美麗的家園。

樂生院同時也為新莊地區日治時期規模最大、最重要之公共機構,目前新莊市之四處古蹟均為清代建築,樂生院之古蹟保存具有重要示範與社會教育意義。

(二) 彰顯政府重視弱勢族群人權

台灣雖號稱以「人權立國」,然而面對長期被社會排斥與忽視的樂生院民卻始終不以「公民」視之。院民於日治時期起陸續被強制隔離於院區之內,與社會脫節,與家人離異,於院內居住近半世紀,樂生院早已是院民情感之所寄的「家」了,然而,從「家」於民國八十四年被台灣省衛生處賣給捷運單位至民國九十一年工程動工之間,不僅難以得知確切消息,甚至到怪手挖毀家園的一刻都院未曾被問「是否願意搬遷?」。這種危害人權的作為,是應該被揭發,也應該受到台灣社會的重視。

在青年樂生聯盟拜訪院民過程中,發現以下事實:

1. 院民從未於政策決定期間得知「樂生院選為機廠捷運用地」

半數以上院民指出:直到工程動工典禮(2002年6月),才知樂生院被選為機廠用地,其中少數幾位意見領袖消息較早,然仍是2000年左右的事,捷運局從未正式與院民報告機廠設計與其功能,因此至今對於機廠土地使用範圍仍然眾說紛紜,有人說只用一部份,有人說必須全拆。

2. 院民從未簽署「搬遷同意書」

院民表示從未簽署任何搬遷同意書,台南舍等已經第一波拆遷的院民表示,知道時只能選擇「拿/不拿」補償費,而沒有選擇「搬/不搬」的餘地。 拆遷補償費分為兩部份,一部分是搬遷費8000元,另有隨建物的裝修程度補償之2萬-10萬不等的補償費。目前補償費都已拿,惟每人都少拿3萬,為順利搬到新院區才發給。但是,也有不少院民在搬遷的過程或不久,即因故死亡,院方也因此省下一筆後續的補償費!!

3. 對於搬遷不安與對家的不捨瀰漫院中

儘管人人還有3萬元,然院民皆表示如果可以不搬,那3萬元可以不拿,第一波搬遷的許阿伯說:「當初看到怪手把台南舍剷平,心如同在滴血一樣的痛。」,今日還住在七星舍的鄭阿伯看著長年整理的花草,也表示萬分的不捨說:「雖然這是政府的地,但我們在這裡住了五十年,不是說挖、就可以挖的!」

4. 被迫改變生活型態

院民對將搬至新醫療大樓深表不安,今日她們過著獨立個人生活,明日將改成吃公飯、公家洗衣的團體依賴性生活,大多人的心聲是:「那裡是病房,我們健康人?什麼要睡病房」「搬過去死的快」。痲瘋病人從早期無從選擇的隔離,無非是一種?公共利益犧牲的人權剝奪,然而今日,無法選擇安度晚年的方式,無非是人權的二度剝奪,而可笑的是,社會仍以「公共利益」為名要求其順服。

(三) 成為迴龍地區未來區域發展的重要資源

以都市與區域規畫專業的角度,重新來審視這個議題。首先,樂生院的院區保存,不只是古蹟文化價值的問題。我們必須考量整個新莊的區域發展,將樂生院保存視為新莊地區整體規畫的一部分。目前新莊市的地區發展規畫,皆著重在上新莊,也就是以市公所一帶為中心。然而對於樂生院所在的下新莊地區(即迴龍一帶)卻缺乏前瞻性的發展構想,這是非常可惜的。

如果機廠取代了樂生院,極可能會使下新莊地區生活環境品質更加惡化。因為機廠面積廣大,很容易使得周邊地帶成為一個無人活動的場所,成為都市中的失落空間。換言之,捷運的興建雖然方便了沿線居民,可是卻犧牲了下新莊最重要的文化資產,以及下新莊未來良性發展的契機。

相反地,樂生院若能留下來,反而能創造並帶動下新莊發展的新契機,而且是以台灣本土醫療文化、尊重台灣人民人權為取向的前瞻視野。在今天這個文化產業日漸重要的年代,新莊其實很有機會以地方文化產業為導向,從傳統工業區轉型為環境更好的文化觀光區。以目前的條件來看,新莊市區可以結合輔仁大學的學術資源與文化人口、五股的家具設計行業,再加上樂生療養院,以及其他的在地歷史文化古蹟,使得新莊成為一個文化重鎮。


五、替選方案之建議



1.捷運與古蹟共構

指定古蹟,更換機廠區位,修改機廠設計;暫以蘆洲機廠作車輛維修與調度:位置重新規劃利用。

2.整體規劃「迴龍醫療森林園區」或「人權森林」

城市建設不必然與歷史保存、環境保護及人權捍衛相衝突,?顧及地區發展,建議以醫療、文化、生態為發展核心,將為全台第一兼顧醫療、文化、生態保育、人權與經濟的園區。

備註1. 參考資料來源:青年樂生聯盟編撰之「搶救樂生院資料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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