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普丁政權自2022年2月24日入侵烏克蘭至今,已逾一年,這場明確違反聯合國憲章的不義戰爭,已造成至少600萬烏克蘭難民與600萬境內流離失所者,聯合國人權高專3月6日持續更新辦統計這場戰爭至少造成8,173名烏克蘭平民死亡、13,620平民受傷。去年9月發現的烏克蘭布查大屠殺(Bucha massacre),更直指普丁政權與俄羅斯軍隊已涉及國際社會所不容的「危害人類罪」,有報導指出這場屠殺現場發現1,613具平民屍體,其中女性可能遭到性侵、兒童遭受凌虐,引發國際社會強大的譴責聲浪。
▍為何會由B4Ukraine這項全球運動?
為了制裁俄羅斯普丁政權並迫使其停止戰爭行為,國際社會開始一波跨國企業撤出俄羅斯市場的運動,並開始監督與譴責許多為了商業利益還持續留在俄羅斯市場的大型企業。而Business For Ukraine (B4Ukraine)就是在這樣的國際局勢下所組成的一個全球聯盟,這是一個由80多個各國民間社會團體組成的全球聯盟,致力於阻止俄羅斯獲取侵略背後的經濟資源,而參與B4Ukraine的台灣公民團體包括長期關注企業人權責任的台灣人權促進會、台灣勞工陣線、經濟民主連合三個團體。
跨國企業在俄羅斯營運所繳的稅,正是在提供這些其侵略行動的資金。根據B4Ukraine在2023年3月3日的新聞稿以及基輔經濟學院的研究顯示,在2022年初與俄羅斯有經濟往來的跨國企業中,只有百分之十清算他們的俄羅斯業務,並有56% 持續在俄羅斯進行貿易。這些留下來貿易的公司,至少向俄羅斯繳納了180億美元的稅款,足以提供俄羅斯對烏克蘭的侵略提供兩個月的資金。
因此,B4Ukraine具體指出,在2022年初有與俄羅斯貿易的跨國企業中,有56%(1717間)仍與俄羅斯有商業往來,在G7成員中,法國、德國、義大利與日本的公司撤出俄羅斯的比例是最低的,並嚴正呼籲G7、歐盟與瑞士政府,促使其企業撤出俄羅斯市場,並發布資訊警告企業持續在俄羅斯運作的風險。
▍台資跨國企業是否撤離俄羅斯之考察?
至於台灣的跨國企業呢?俄烏戰爭剛爆發不久,美國耶魯大學管理學院教授索南菲德(
Jeffrey Sonnenfeld)當時就根據其整理研究的工作,點名全球有43家企業無視俄羅斯暴行,持續留在俄羅斯商業行為,教授的清單中,台灣的企業就包含宏碁、華碩與微星等三家科技大廠,與中國的華為齊名。戰爭一年後,究竟國際譴責聲浪,令多少台灣企業撤出俄國市場?
▍台資企業仍留在俄羅斯營運的名單又有誰?
為求謹慎,在今年初再參考過去一年的相關公開資料,確認上述被標為「留在俄國繼續運作」的七家公司中,包括長榮海運(2022年3月已暫停對俄服務)、捷安特(2022年3月已停止俄羅斯辦公室)、技嘉科技(2022年4月暫停出貨)都已發布聲明暫緩在俄羅斯的運作。我們並於今年2月13日,對剩下的四家公司發出正式的實體信與電子郵件,請問各公司澄清與說明是否仍在俄羅斯有相關企業經營與商業行為。截至目前為止,我們僅收到台塑石化與美利達工業兩家公司正式回覆已暫停在俄羅斯的商業行為。台塑石化在公文中表示:「KSE記載之2022/6/2進口俄羅斯油品,係戰爭前合約履行項目,之後即未與俄羅斯公司交易,且訂定新合約要求供應商不得交運俄羅斯油品。」而美利達工業也透過電子郵件回覆表示「敝司在烏俄戰爭後,已無與俄羅斯交易,請知悉。」
我們公開呼籲微星科技與喬山健康科技這兩家台資企業,應盡快以實際行動撤離所有仍在俄羅斯的企業經營活動,若有任何事證可以說明已經停止在俄羅斯的企業活動,歡迎公開對社會大眾澄清。如同B4Ukraine 聯盟執行董事 Eleanor Nichol 所說的:「雖然七國集團政府一直在支持烏克蘭,提供數十億英鎊的支持,但近 1000 家主要公司選擇繼續與俄羅斯做生意,繼續納稅給俄羅斯政府,間接支持這場可怕的戰爭並破壞制裁。」如同日前台灣公民社會與文化部以明快的態度,拒絕被烏克蘭制裁的118位還在支持普丁政權藝術家名單之一的安娜.涅翠柯(Anna Netrebko)一樣,台灣政府與公民社會努力以實際行動選擇與烏克蘭站在一起,但在多家台灣跨國企業都已撤離俄羅斯的情況下,仍有兩家公司微星科技、喬山健康科技還留在俄羅斯繼續營運。
▍有沒有台資企業在直接或間接協助俄羅斯的戰爭武器?
長期監測企業行為是否在支持俄羅斯的駐台烏克蘭學者Yurii Poita(尤里・波伊塔)也透過影片表示,感謝台灣政府和社會在俄烏戰爭採取了明確立場支持烏克蘭,以及在半導體出口問題上對俄羅斯實施制裁,這是非常重要的行動,因為俄羅斯使用晶片來製造殺傷烏克蘭人的導彈和武器。雖然目前俄羅斯國防工業的能力已大幅下降,並因此正在緊急尋找規避制裁和通過第三國購買半導體和設備的方法。統計數據顯示,俄羅斯仍然可以獲得西方製造的半導體,包括來自台灣的半導體。
關於有沒有台資企業在直接或間接協助俄羅斯的戰爭武器?Yurii 特別提到,即使全球第三大工具機集團,台灣的企業友嘉集團(Fair Friend Group)總裁朱志洋,曾在2022年3月22日公開表示:「俄烏戰爭開打後,考量社會觀感問題,友嘉集團立刻全面停止對俄羅斯的出貨。」但是就Yurii 的調查與了解,友嘉實業集團或許已經停止出口產品到俄羅斯,但需要釐清的是,烏克蘭經濟安全委員會的數據指出,在俄羅斯全面侵略烏克蘭之前,友嘉實業集團就向俄羅斯提供了 650 台高精度機床,而該公司是否有持續為已經交付的這 650 台機器提供服務,這650 台高精度機床,其中也有提供給受制裁的國防承包商,例如 JSC Tactical MissilesCorporation、MKB“Fakel”、中央科學研究所 “Burevestnik” 等。這些企業為俄羅斯武裝部隊開發和製造火砲、導彈和防空系統。以及到底友嘉實業集團是否在俄羅斯仍有駐點?以及有沒有關閉其在莫斯科的辦公室,需要該公司出面對社會大眾澄清。
Yurii 也進一步指出兩家台灣公司。有證據指出,台灣的華邦電子製作的零件,出現在伊朗製的見證者-136無人機中,伊朗違反國際規範,提供數千見證者-136無人機給俄羅斯,這些無人機被用來摧毀烏克蘭的民用設施。另外,根據英國皇家聯合服務研究所 (RUSI)的調查指出,神基科技(Getac)這個製作強固型電腦的台灣企業,提供強固型電腦給俄羅斯,且很可能被用於軍事用途。上述兩家公司是否有因此間接支持俄羅斯的武器和攻擊行動,也需要該公司出面對社會大眾澄清。
基於這些例子,Yurii 認為政府端與企業端檢視並改善出口管制的規範是必要的,並在確認這些資訊之後,應該禁止出口機械零件以及微電子系統之產品到俄羅斯,包含通過第三國的方式進到俄羅斯。
呼籲台灣政府與各國政府及其經濟機構運用所有可用的權力,停止其企業與俄羅斯的貿易和投資活動,並且停止以稅款資助繼續在俄羅斯經營的公司。